28.法老家族中一个秘密归信的信士说:“一个人给你们带来了你们主的明证,并说‘我的主是安拉’,你们因此就要杀害他吗?如果他是一个说谎者,那么他自受其害;如果他所言属实,那么他用以恫吓你们的灾难,将有一部分来临你们,安拉必定不引导过分者、常说谎言者。
29.我的宗族啊!今日你们拥有国权,你们在国中称雄,但如果安拉的刑罚来临,那么,谁援助我们抵抗它呢?”法老说:“我只要你们遵守我的主张,我只会引导你们走正道。”
30.归信者说:“我的宗族啊!我的确怕你们遭遇同流合污者——
31.如努哈的宗族、阿德人、赛莫德人以及他们之后的人所遭受的灾祸。安拉是不欲亏枉众仆的。
32.我的宗族啊!我的确为你们担心相互求救之日;
33.在那日,你们将转身逃避,但没有谁能保护你们不受安拉的惩罚。安拉使谁迷误,谁没有向导。
34.以前,优素福确已将许多明证昭示你们,但你们对之心怀疑惑,直到他死去的时候,你们还说:‘在他之后,安拉绝不会再派遣任何使者了。’安拉这样使过分的怀疑者迷误。”
35.没有真凭实据,却争论安拉的迹象者,据安拉和信士看来,是很讨厌的。安拉这样封闭一切高傲自大者的心。
36.法老说:“哈曼啊!你为我建造一座高楼,或许我能找到若干线索——
37.天上的线索,因而能窥见穆萨的神;我确信他是一个说谎者。”法老的恶行,这样迷惑了自己,妨碍了他走正道。法老的计策,只归于毁灭。
38.那个归信者又说:“我的宗族啊!你们顺从我,我就把你们引上正道。
39.我的宗族啊!今世的生活,只是一时的享受,后世才是安宅。
40.作恶者只受同样的恶报;行善而且归信的男子和女子,将入乐园,受无量的供给。
41.我的宗族啊!我号召你们去获救,而你们却为何号召我入火狱呢?
42.你们教我不要信安拉,以我所不知的事物配他;我却要你们崇拜万能、至赦的主。
43.其实,你们号召我去崇拜的东西,在今世和后世都不能应答任何祈祷。我们的归宿是安拉,过分者必是火狱的居民。
44.你们将来会想起我对你们说的话。我把我的事情托付于安拉,安拉确是明察众仆的。”
45.安拉保护他免遭他们谋划的祸害,并对法老的宗族降以严刑;
46.他们朝夕受火刑。复活时来临之日,将说:“你们让法老的宗族去受最严厉的刑罚吧!”
众所周知,每个人都具有独立的人格和理性,无论客观条件如何恶劣,只要自己努力,就能保持心灵和精神的自由。暴君法老家中就有这种出污泥而不染的自由战士——一个是法老的妻子,另一个是此段经文中出现的一位大仁大智者。这种极权环境中的自由者,在人类历史上不乏其人。
28. 法老为了维护自己的寡头政权,不惜一切地摧残所有对自己的虚假“神位”构成威胁者。然而,出于安拉的特殊安排,他的家中却潜藏着一位秘密归信正教的信士:“法老家族中一个秘密归信的信士。”注疏家们说,这个人正是向穆萨报信,告诉他法老准备杀死他,劝他马上离开埃及的那个人:“有一个人,从城的极远处忙来说:穆萨啊!权贵们正在商议要杀你,你快出走吧。我确是忠于你的。”(28:20)至于他与法老的具体关系,《古兰经》未详细提及,所以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他在亲缘或地位上非常接近法老,这使他有机会和条件进谏忠言。他原本隐藏自己的信仰,但当他发现法老已经决定杀害先知穆萨时,挺身而出,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勇敢而智慧地向法老及其走狗提出谏言:“一个人给你们带来了你们主的明证,并说‘我的主是安拉’,你们因此就要杀害他吗?”他这里说的“一个人”无疑指先知穆萨,这样说是为了向对方表示自己的中立和客观立场。他的意思是说,难道你们仅仅因为一个人信仰宇宙万物的创造者、养育者安拉而要杀害他吗?况且他已经向你们显示了证明他身份的奇迹。另言之,这个人除了传播信仰之外,没有别的企图,你们没有必要杀害他。在时隔多少世纪之后,当麦加多神教徒迫害先知穆罕默德时,大贤艾布·拜克尔,也是用同样的方式责问阿拉伯多神崇拜者的。这个人以客观、中立的口吻继续规劝法老:“如果他是一个说谎者,那么他自受其害;如果他所言属实,那么他用以恫吓你们的灾难,将有一部分来临你们,安拉必定不引导过分者,常说谎言者。”意谓即使从功利的角度出发,归信他的号召有利无弊——如果他所说虚假,那么除了他自己承受其害之外,对我们毫无损害;而如果所言属实,那么,我们拒绝势必会招致灾难。他说的“安拉必定不引导过分者,常说谎言者”具有深长意味,即如果他是假借安拉的名义行骗的巫师,或试图篡夺国权的政客,那么安拉不可能赐予他种种奇迹和非常人所能杜撰的天经;而如果他是一个骗子,那么就让他自生自灭,不必去理会他或杀死他。
29. 他继续忠告自己的宗族珍惜眼前的国权和数不尽的恩惠,不要玩火自焚:“我的宗族啊!今日你们拥有国权,你们在国中称雄,但如果安拉的刑罚来临,那么,谁援助我们抵抗它呢?”人类的经验表明,富贵不仁,仗权称雄是要遭受天谴的,那时人所拥有的权势、军队等一切将毫无裨益。
然而,法老仍然刚愎自用,固执己见,对这位信士的规劝置若罔闻:“法老说:我只要你们遵守我的主张,我只会引导你们走正道。”事实上,法老明摆着是在愚弄、欺骗他的臣民百姓,他绝非引人走正道者。如安拉所说:“法老把他的百姓领入歧途,他未将他们引上正路。”(20:79)受到愚弄的民众却麻木不仁,依然相信法老:“他们顺从法老的命令,而法老的命令不是正确的。”(11:97)作为当权者,其是否正直、是否走正道,首先体现在是否敬畏安拉并忠于百姓的两世利益。先知(愿主福安之)说:“一个人受安拉的委托而管理百姓,如果他长期欺蒙百姓,那么安拉绝不会让他闻到乐园的气味,即使它的芳香散发至五百年开外的里程。”(布哈里、穆斯林辑录)
30-31.这位信士以前人的历史规劝民众:“我的宗族啊!我的确怕你们遭遇同流合污者——如努哈的宗族、阿德人、赛莫德人以及他们之后的人所遭受的灾祸。安拉是不欲亏枉众仆的。”即如果你们否认穆萨而且联合起来杀害他,那么,我担心你们将遭遇历史上的恶人们联合起来杀害他们的先知而遭遇的灾难,如阿德、赛莫德等民族。那样的话,安拉没有亏害你们,而是你们自亏了。
32-33.他又以后世的惩罚规劝人们:“我的宗族啊!我的确为你们担心相互求救之日;在那日,你们将转身逃避,但没有谁能保护你们不受安拉的惩罚。安拉使谁迷误,谁没有向导。”即我担心你们在复生日身陷火狱,在那日人们因恐惧和痛苦要互相求救,但那已毫无裨益。如安拉所说:“火狱的居民将呼求乐园的居民说:‘求你们把水或安拉供给你们的,给我们一点吧!’他们回答说:‘安拉确已禁止我们把这两样东西赠送不信者。’”(7:50)那时,人们将不堪忍受惩罚而想逃避,但无任何保护者可以使他们免遭刑罚。如果你们否认先知,安拉就会使你们迷误而绝无发现真理和走正道的希望。
34. 他以近乎斥责的语气劝告说:“以前,优素福确已将许多明证昭示你们,但你们对之心怀疑惑,直到他死去的时候,你们还说:‘在他之后,安拉绝不会再派遣任何使者了。’安拉这样使过分的怀疑者迷误。”即否认和迫害先知已成为你们的罪恶传统——穆萨以前,安拉曾向你们派遣了先知优素福,对你们昭示了证明他圣品的大量奇迹,而你们却持怀疑态度未予归信。他去世之后,你们否认出现的任何使者。你们越是过分和怀疑,安拉越是要让你们深陷迷误,你们今天的现状正是如此。
35. 所有对真理持反对、怀疑态度者,都有这样的恶劣品行:“没有真凭实据,而争论安拉的迹象。”他们的这种做法,无疑是为安拉和信士所憎恶的:“据安拉和信士看来,是很讨厌的。”他们骄傲自大,自绝于真理,所以安拉封闭了他们的心,使他们永无回归正道的希望:“安拉这样封闭一切高傲自大者的心。”
36-37.面对这位智者的真诚劝告,法老置若罔闻。他煞有介事地命令他的大臣为他造一座高塔,声称要看看穆萨的主究竟在哪里:“法老说:哈曼啊!你为我建造一座高楼,或许我能找到若干线索——天上的线索,因而能窥见穆萨的神。”其实他已经对穆萨下了结论:“我确信他是一个说谎者。”他这样做,一方面是在虚张声势,一方面是想以此欺骗民众。事实上,恶魔利用法老的恶行迷惑他,使他在罪恶中越陷越深,无以自拔:“法老的恶行,这样迷惑了自己,妨碍了他走上正道。”法老为维护自己虚假神位所做的这一切,终究要破产:“法老的计策,只归于毁灭。”
38-44.那位信士又对民众发出如下忠告:
(1)“我的宗族啊!你们顺从我,我就把你们引上正道。”即你们听我的规劝,信奉穆萨号召的认主独一、拜主独一的信仰,就能走上通往两世幸福的正道。
(2)“今世的生活,只是一时的享受,后世才是安宅。”即与后世的幸福相比,今世的所谓享受极其短暂,后世的生活才是恒久的、稳定的。
(3)“作恶者只受同样的恶报;行善而且归信的男子和女子,将入乐园,受无量的供给。”即在后世,一个人干的罪恶只受到对等的惩罚,而所有善功,无论男女都将获得无量的回赐——乐园和丰富的给养。
(4)“我的宗族啊!我号召你们去获救,而你们却为何号召我入火狱呢?”即我号召你们认主独一,拜主独一,摆脱火狱,而你们为什么要我与你们一道崇拜偶像和暴君而入火狱?“你们教我不要信安拉,而以我所不知的事物配他;我却要你们崇拜万能、至赦的主。”
(5)“其实,你们号召我去崇拜的东西,在今世和后世,都不能应答任何祈祷。我们的归宿是安拉,过分者必是火狱的居民。”即你们要我相信的只是一些被造物,无论人祈求它们与否,它们都毫无知觉。正如安拉所说:“他们舍安拉而祈祷那些到复活日也不会答应他们,而且忽视他们祈祷的偶像,有谁比他们更迷误呢?”(46:5)“如果你们祈祷他们,他们听不见你们的祈祷;即便听见了,他们也不能答应你们;复活日,他们将否认你们曾以他们配安拉。任何人不能像彻知者那样告诉你。”(35:14)万物是安拉所造,终将回归安拉,接受他的审判和回报,那时过分者必入火狱。
(6)“你们将来会想起我对你们说的话。我把我的事情托付于安拉,安拉确是明察众仆的。”最后,他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们,到了后世,他们将发现他所说的都是真实的,但那时悔恨为时已晚。他说自己如此规劝他们,是为了让他们避免后世的惩罚,得享乐园,他已将自身的生死安危完全交付安拉。安拉彻知人类内心世界,将引导值得引导的人,弃绝自甘迷误的人。
45. 这位信士的直言规谏激怒了法老,决定杀死他,但是安拉保护他,使他同穆萨一道得救:“安拉保护他免遭他们谋划的祸害。”同时,安拉严厉惩罚法老及其党羽,使他们葬身海底:“并对法老的宗族降以严刑。”
46. 他们在坟墓中早晚受到火刑:“他们朝夕受火刑。”先知(愿主福安之)说:“当一个人死亡时,他将来的位置早晨和晚上都会展示给他,如果他是乐园的居民,那么他将进乐园;如果他是火狱的居民,他将入火狱。天使告诉他:‘这是安拉在复生日给你准备的位置。’”(布哈里、穆斯林辑录)根据相关的经训,“坟墓”一词除了指掘在大地的墓穴,更是一种不受物质形式局限的概念,无论死亡的人是否以正常方式掩埋于地下,都要经历“坟墓”的考问、惩罚或优待,葬身大海的人亦然。
复生日来临时,安拉将命令天使把他们赶入火狱:“复活时来临之日,将说:你们让法老的宗族去受最严厉的刑罚吧!”